春天出版(@bookspring.tw)分享的貼文 於 2017 年 4月 月 12 2:38上午 PDT 張貼

(原書名:□ しかく)

 

──反正活著也只是在等待末日而已
──在如此空洞的世界裡,我們的生與死,本質上究竟有何不同?!

群像新人文学賞野間文芸新人賞伊藤整文学賞毎日出版文化賞芥川龍之介賞谷崎潤一郎賞得主  阿部和重  不可思議之作.游離感滿溢,充滿破壞與再生的奇妙物語!

●日本讀書計量網站4星評價
●日本亞馬遜讀者4.5星好評

以強烈鮮明的恐怖場景描繪出充滿末日感的詭譎世界,
宛如前衛電影般破碎的剪輯法,帶領讀者進入阿部式的虛無地獄之中。

 

【內容簡介】 

「角貝雞柳死了!」

當水垣鐵四聽到烏谷青磁帶來這個消息時,唯一的反應就是「干我屁事」──

在失蹤叔父花店裡打雜寄住的青年鐵四,某日迎來了一位客人──叔父與前妻之子烏谷青磁。烏谷要脅鐵四替他完成某項重要計劃,否則就要收回房屋、讓鐵四無家可歸。

這項計劃就是,「讓死去的角貝雞柳復活」──

什麼?讓死掉的人復活?天底下哪有這種事?鐵四在心中大喊著。但是烏谷卻已做好詳細計劃,只要收集四個人體部件,就可以讓雞柳重生!當然,並不是什麼人的都可以,這四個人體部件上,得要有四種不同「花」的圖案才行。

兩人在深夜的河邊遇見第一個獵物──白髮神秘女花見,烏谷以撲克牌為誘餌,花見的眼珠為賭注,順利取得第一個零件「眼底映著白花圖樣的眼珠」。而鐵四不但被迫操刀挖出花見的眼珠,還被逼著將血淋淋的眼珠嵌入自己的眼中……

 

【作者簡介】阿部和重

1968年生於山形縣,日本電影大學畢業。
1994年以《美國之夜》榮獲第37屆群像新人文學賞,正式步入文壇。
之後以《無情世界》榮獲第21屆野間文藝新人賞,以《無籽》一舉榮獲第15屆伊藤整文學賞以及第58屆每日出版文化賞,又以《Grand Finale》榮獲第132屆芥川賞,並以《Pistols》榮獲第46屆谷崎潤一郎賞。尚著有:《Deluxe Edition》等。
阿部和重得獎資歷完整,囊括日本文壇各大重要獎項,其作品版權遠銷海外,法文版深受法語系國家廣大讀者好評;又因其得獎出道資歷和村上春樹相同,被歐洲文壇視為日本文學界新一代代表人物,村上春樹接班人,相當受到海內外文藝界注目。
 
曾與 伊坂幸太郎 合著《雷霆隊長》由春天出版發行。
 
【譯者簡介】陳嫻若

日文系畢業。從事編輯、翻譯工作多年,目前專職日文翻譯。喜歡閱讀文學,也樂於探究各領域的知識,永遠在翻譯中學習。
譯有《穿越光之小徑》、《避稅天堂》、《怒》、《走向荒野》、《紀念日》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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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內文試閱】

帶著緋紅暮色的天空,只有兩三顆檸檬黃的光點在搖曳。

水垣鐵四困惑至極。

據說吃了油菜花,角貝雞柳就一命鳴呼了。

三天後,烏谷青磁來找他,悄悄告訴他這件事。烏谷邊說邊哭。

這一天是四月一日,烏谷青磁出現的時刻,是雲朵從白吐司變成烤麵包色的薄暮時分。

遵守天地法則。水垣鐵四當初並不相信這些話。

這個時代,天地法則幾乎只剩下空殼子,而且烏谷青磁看起來像在假哭。

況且,真要說起來,這個人完全符合大說謊家的族群。——而且應該說,他說的謊相當粗糙,那種謊話連一隻走路重心不穩的胖兔子都騙不了。

——不對,沒有騙人。這件事發生在昨晚,遺體已經送去冷藏了。

水垣鐵四向正在戒菸的烏谷青磁敬了一根菸,於是,五、六分鐘之間,兩個人就這麼吐著青煙,追悼角貝雞柳。

——喂,來幫我吧。必須快一點才行。這是有時間限制的,倒數已經開始了。

烏谷青磁打算讓角貝雞柳復活。在確定角貝死亡的十二小時後,烏谷找到了這個方法。

若要讓角貝雞柳復活,首先要在三百六十五天內,找齊四個零件,四個當中只要缺了一個,角貝雞柳就不能復活。

——全部找齊了之後,要怎麼辦?

——送過去。

——送到哪裡?

——去淺草,合羽橋的批發街。必須送到西點材料行大樓的五樓,牛奶巧克力那一層那兒。

烏谷青磁神情嚴肅地說。他的心情相當混亂吧,淚痕和鼻水也沒擦,香菸濾嘴還黏在下唇晃啊晃的。

水垣鐵四思索起來,如果時間限制是三百六十五天,那豈不表示,最長一年之內,他都得困在陪伴烏谷的狀態中。

應該把賭注押在最快解決此事的可能性呢,還是立刻想出最妥當的拒絕方法?水垣鐵四在兩個選項之間擺盪。

——為什麼非我不可?

——啊,我想到了。不巧我對花的知識一竅不通。一個只認識向日葵和鬱金香的人難成大事,而且現在才開始學的話,恐怕趕不上時間限制。占星的結果也不太樂觀。雙魚座的男人,據說前途凶險。

水垣鐵四並不是花卉專家。雖然他平常的確有在接觸「花」,但是水垣經手的不是插花,而是不凋花。

不過,向烏谷解釋這兩者的不同,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不管是插花還是不凋花,對烏谷青磁來說,根本毫髮無差。

而且烏谷追求的,只是「加入或不加入」兩者之一的回答。

——不管怎麼說,這個想法都太不切實際了。你的目標又不是玫瑰或蒲公英,總之,若是沒有一點計畫,肯定會混亂不堪吧。現在這時候要去哪裡找?怎麼找呢?至少得先鎖定一個地點吧……在那個點心店怎麼會有線索?

找不到最妥善拒絕法的水垣鐵四,只好先裝出很想配合的態度。

—不是點心店,是西點材料行。總之,是一間批發商。而且我並不是要去那裡找線索,如果那麼容易找的話,也不用拜託你了。

這話一說完,烏谷青磁把黏在下唇的菸蒂,連同口水一起吐到地上。

烏谷青磁恍如阿拉斯加老灰熊的表情中,帶著不容質疑的堅持。

烏谷尋求的,並不是加入或不加入,而只是「加入」一句話。呆望著滾到腳邊的菸蒂一會兒之後,水垣鐵四慢慢地閉上眼皮。

水垣幾乎死心了,他有著無法反抗烏谷青磁的原因。

 

 

水垣鐵四受雇來多摩川畔經營一家不凋花店。

三年前,屋主,也是他的伯父,把這棟古舊店鋪兼住宅的管理和經營都交給他處理。

但是,去年春天,伯父突然失去聯絡。

多摩川畔並沒有接到失踪原因的通知,不過,伯父神隱本是常有的事,所以水垣鐵四還是照常的過日子,照常的過了這一年。

伯父的妻兒—也就是水垣鐵四的伯母與堂弟,幾年前便遷居到舊金山,經營一家販賣南部鐵器和山中漆器的零售店。

伯母和堂弟似乎沒把多摩川畔的房子放在眼裡,甚至兩個人對這筆財產可能根本不太記得了。

不只是伯父一家,連其他有血緣關係的家人,都不曾到多摩川旁的不凋花店光顧過。

在親戚們早已遺忘的老房子裡,水垣鐵四孤獨地賣著不凋花。

花店從早上九點營業到晚上九點,看店的空檔玩玩線上遊戲,就是他每天的生活。上門客稀,遊戲中也鮮少遇見別人。

就在這樣的平淡生活中,烏谷青磁無預警的出現在水垣鐵四面前。

烏谷對水垣鐵四宣稱,他是伯父與前妻所生的長子。

並且,烏谷還主張這棟屋子的所有權現在歸他所有。

他拿出一捲錄影帶作為證據,水垣鐵四一看內容,當下心涼了半截。

畫面中,一個微暗的房間裡,伯父面容憔悴的跪在地上,對著攝影機不停地述說。

總是一身整潔的伯父,斑白的頭髮凌亂不堪,鬍碴也沒剃,這讓水垣鐵四更加驚訝。

——我現在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位於多摩川畔的花店和房子,毫無疑義屬於他。也就是說那裡的房地產,他也都可以自由運用。我保證這個決定沒有問題,未來不得有人反對。

伯父口中的「他」,當然是指烏谷青磁。

還有房地產「也都」,表示除了多摩川畔的土地之外,伯父還轉讓了不知多少財產給烏谷青磁。

總之,這個人很可能把伯父監禁在什麼地方,強迫他把財產轉讓給自己—錄影帶裡在在透露出這種訊息。這個人讓他看了這捲帶子,又宣告自己是新屋主,水垣鐵四只能默默接受「這個決定」。

這是一月底發生的事。

從此之後,烏谷青磁便經常到多摩川旁來找他。

雖然還未能摘掉「自稱」二字,但他卻也是親戚中唯一的回頭客。

烏谷青磁並不會擺出店主的姿態,對水垣鐵四的經營方針(徒具其名)指手劃腳。

但是,因為看不出此人持有那捲伯父錄影帶有什麼意圖,所以水垣鐵四對他有點反感。

在這三年來,水垣鐵四既沒有讓生意更興隆,也看不出今後有什麼擴展的前景。

因此,他不能絲毫鬆懈,以防新店主有一天突然叫他走路。

如果被趕出這裡,水垣鐵四就只能回到老家的地下牢房,所以這幾個月,他一直戰戰兢兢。

儘管認識幾個星期後,談話時已經升格到平起平坐的交情,但水垣鐵四對烏谷青磁仍然戒慎恐懼。

 

 

感覺一陣風吹進店裡,水垣鐵四睜開了眼。

——空氣太悶了吧。這裡是花店,怎麼還這麼臭。

拉開入口的拉門,烏谷青磁這麼說。同時,一隻燕子飛進店裡,在水晶吊燈四周繞了一圈又飛出去。深紅色的水晶玻璃左右晃盪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怎麼樣?願意接受嗎?

背對著入口,烏谷青磁發出最後通牒。

不管他選哪條路,現在都是只能點頭的狀況了。水垣鐵四死了心,扮出通情達理的表情,爽快地應了聲好。

——啊,我猜想需要蒐集的零件,大概是四花,所以也許是四色的花或是四季的花,可能性很多。如果每一種可能都試試看,應該總會找到正確答案吧。

正當其時,烏谷青磁的背後爆出閃亮的白光,好像有什麼特殊的閃光彈在店外爆炸。

隨即響起如同木材折斷的轟鳴,甚至還傳出了地鳴。

——打雷嗎?好近哪。該不會是打到河床上吧。我們去看看。

烏谷轉過身去,張望著屋外的情況。在他指示下,水垣鐵四也走到他身邊,往多摩川看去。

烏谷說得沒錯,雷打到河床上,有個位置燃起紅紅的火光。

——去看看吧。春雷很少見呢。

——的確是。

今天的營業額也是零,雖然離打烊時間還早,但既然店主開口,水垣鐵四只有聽從的份。

 

 

洋槐樹叢熊熊燃燒著,藍底深紅色的景象。

八十多個人站在極近的距離,守望著火勢的發展。

河邊的居民們紛紛朝著火光丟入裝滿水的五百毫升寶特瓶,希望能壓制火勢,但等於是杯水車薪。

——喂,阿鐵。

——唔,怎麼了?

——你覺得,那些全部都是水嗎?

——什麼意思?

——我是說,那些人丟的瓶子裡的液體。

——哦哦,寶特瓶裡裝的嗎?

——你覺得哦,那些全部都是水嗎?

——我想,應該是吧。全部是水。

——可是,很難說吧。也許其中有幾個人裝的是尿或燒酒也不一定。

——欸,這個不太可能吧。因為,尿也就算了,對那些人來說,燒酒可是僅次於生命的重要寶貝啊。我不覺得他們會為了搗蛋,把那種東西澆在火上。

——哎呀,你不懂啦。

——真的嗎?我哪裡不懂了?

——你能保證這裡面沒有變態的混蛋,對用火災來療癒自我的熱愛,和熱愛燒酒的程度一樣,或者更多嗎?

——我懂了。的確不能保證。

——在我眼中啊,那些人全都是拜火教徒。

——什麼拜火教徒?

——我是在猜,這種丟寶特瓶大賽會不會是一種宗教儀式啊。

——啊,你是說……

——話說回來,那些人準備得未免太充分了吧?哪有人庫存那麼大量的五百毫升寶特瓶呢?

一定是河邊公園的使用者粗心亂丟的垃圾,剛好有那麼多的量吧。

大概只不過是這樣而已,水垣鐵四雖然這麼想,但沒說出口。

烏谷並不是可以聽得進道理或常識的人,他那睜著充滿血絲的核桃大眼,在在說明了這個事實。

——那些寶特瓶,幾乎全是由桐先生的收藏品。

年輕女人的聲音。朝那聲音望去,第一眼見到的是全白的長髮。在火焰的反光下,白色的直髮特別明顯。

兩人大概用了五、六秒,才接受這名意外的闖入者。水垣鐵四率先用熟識已久的口吻回答。

——由桐先生是誰啊?

白髮女人指著沒去火災現場看熱鬧,反而獨自蹲在櫻花樹下的中年男子。

如果丟進火裡的寶特瓶,真的是這名中年人所有,他可能正在非常沮喪的狀態吧。

幾分鐘前,消防車到達。河邊居民投擲寶特瓶的行動也結束了。

現在,所有人為了不妨礙消防員,全都從現場撤退,聚在蘆葦叢附近,互相斟著寶特瓶的飲料喝起來。

——妳也住在這條河邊嗎?

烏谷青磁問,白髮女子搖頭。

白髮女子大概很喜歡白色吧,像個溫布頓網球選手似的,穿著白上衣,白裙子。兩手空空,沒有拿東西。

水垣鐵四也對白髮女子的來歷感興趣,不過目前,他決定把提問權都交給老大。

——既然這樣,妳怎麼會認識那邊那個歐吉桑呢?朋友?還是說,妳是那個歐吉桑的女人?

白髮女人第二次搖頭。

——我是義工。偶爾會到那邊的自立協助機構工作。由桐先生常常去那裡,熟客。他蒐集寶特瓶在我們那裡很有名。

——咦,是喔?義工啊。家住在這附近?一個人住?

白髮女人三度搖頭。

——我家住在很遠的地方。

——咦,是喔?很遠哦。那沒有在這裡寄宿嗎?晚上睡在哪裡?有錢嗎?

——我睡在自立協助機構。

——機構裡?

——嗯,對啊。

——這麼說,妳也是那個歐吉桑的同伴嘍?

——同伴?什麼意思?你是指朋友?

——我是問,妳也算是那些無家可歸者的其中之一嗎?

——無家可歸者之一?唔,很難說耶。我也不知道。

——妳叫什麼名字?

——別人教我,自己沒報上姓名前,不可以問別人的名字。

——啊,對不起。我叫下島隆平。

——你叫下島隆平,我叫花貝囀。

——花貝囀小姐啊?原來如此,妳好。

烏谷青磁伸出右手,花貝囀晚了兩三拍才伸出左手回應。

烏谷見狀,苦笑了一下,輕扭著脖子,握住花貝囀左手手腕,勉強完成握手的形式。

——喂,阿鐵。

烏谷中斷與花貝囀的對話,在水垣鐵四耳邊悄悄說。

——把這女的拉過來。

水垣鐵四小聲地追問「什麼什麼」,烏谷青磁才明白地說,他打算綁架花貝囀。水垣鐵四恍然明白,難怪烏谷剛才要用假名。

——可是為什麼呢?

水垣鐵四再次小聲反問。

——我們真走運。

——你的意思是?

水垣鐵四更加小聲地反問。

——你沒發現嗎?我們要找的零件,就在眼前啦。

——欸,哪個?難道是她?

水垣鐵四不禁忘了壓低聲量。

——嗯啊,沒錯。她毫無疑問是我們的獵物。四個零件中的一個,就要從那女人身上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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